【食記】龍門酒樓。實在的老味道（二） @ 古沛珺。停停走走

再說龍門酒樓的晚市。

菜譜，薄薄的一本，應該是用很久了，打開來是用毛筆寫的大字，字沒有很漂亮，但手寫字總覺得很溫暖。

相對中飯時候，晚上人就少很多了，也許是它們現在沒有做酒席的關係吧。龍門的晚市都是以傳統廣式小菜為主，對我來說，菜的份量都蠻大，就是傳統大碗大碟，若和朋友一齊去，我都會叫他們先看看鄰桌上的菜，那心裡就會有個底，避免多叫了做成食物浪費。

而我每次一坐下來，就要叫聞名四海的炭烤叉燒，最好吃的是「半肥瘦叉燒」，以現在要注重健康的角度來看，「半肥瘦叉燒」當然是很不健康，但，管他呢，好吃就好。若果不喜歡吃肥肉的，就和待應伯伯說不要肥的叉燒就好。他們都會很親切的幫忙。這裡的叉燒就是很香，切得很適中，放入口裡剛好會覺得很飽滿。因為大家都喜愛吃，上菜後往往整碟片刻就沒了，只剩下放在碟底的幾顆花生。

另外還會叫「缽仔蒸飯」，其實就是白飯，但是放在一個小缽上蒸，有古老的味道；另外的原因是在家裡沒法做，要來到龍門才吃得到，每次和朋友來，他們吃缽仔飯時也會覺得很好玩呢，呵呵。但這些缽仔飯每天都限量，賣完就沒，所以還是要早點去才會吃得到。

此外，炒青菜或上湯青菜都是必叫的。我都會問待應伯伯：「今天有什麼好的青菜啊？」他都會說好幾種，有時還會建議我們吃那些青菜，一般我都會以該季節當造的菜為標準，如夏天我就不會叫豆苗而叫瓜類，冬天通常叫菜心或是香港才有的芥蘭菜。

如果我們兩個人去，大概就是叉燒跟青菜，蒸白飯，再加上一個例湯就好。他們的湯是廣式熬湯，一熬好幾個鐘頭，跟在台灣常喝到的滾湯很不同，廣式熬湯湯味道較重較濃，根據中醫說法，這些熬湯是有調理身體的作用，所以在廣東地區生活的大眾都很注重喝湯。龍門的例湯每天不同，要問或看當日菜譜才知道，我喜歡的是他們都不會在湯裡放味精，不會像外邊喝了湯不久就會口渴。

如果人數多一點，就會多叫一個脆皮雞，可以叫半隻或是一隻，人數不多的話，半隻就可以了，都是老法做法，雖然現在都是用冰鮮雞做，但吃去卻沒有那種雪肉的味道。雞呢，我只是吃一點點，還是喜愛吃青菜。有些朋友喜歡叫傳統小炒，有次我的朋友說，龍門的小菜，令他想起小時候在廣東西關吃過的老菜館味道，他吃得很高興，說下回來時要再帶家人過來。還有，蒸魚呢，朋友都說是蒸得剛好，但很多時是現宰的，我就不吃了。

他們還有些老式菜，是工序很複雜或已經很少地方吃到的，如有個菜叫蒸魚腸。很久以前見過有個朋友吃，他說這個菜很難很難做得好，跟吃榴蓮一樣，喜歡跟不喜歡是很分明的，現在一般酒家都不會做這個菜，只剩下幾家老酒樓會有做。所以有幾會就要吃，但我當時試了一口，怎麼說呢，就是味道很濃，有點腥，不太合我的口味。

午市時三層樓都全開放，而晚上通常只在一樓，但地方夠大，也不會覺得擠迫。順帶一說，在香港取景的黑暗騎士（蝙蝠俠）有一場戲是在龍門酒樓拍攝的！那天晚上我剛好去吃飯，只見一大堆拍攝器材放在酒樓門口，可惜我就沒帶照相機，沒法拍下來。我問裡頭的待應伯伯：「啊，在這裡拍？拍完了沒？」怎料他一點也不興奮，還沒好氣的說：「好了好了，終於拍好了，就弄了一整天！」那天地方是弄得有點亂，怪不得伯伯會這樣的反應。不只是電影借景，香港時裝設設計師尹泰尉(Pacino Wan)曾在2003年於龍門酒樓舉行花生騷呢，當年張栢芝是其中一個模特兒。

話說回來，龍門也就快六十年了，真不知道還可以營業多久，說不定有天地產商和龍門酒樓的老闆說好，一下子就將酒樓連地賣掉；所以若時間可以的話，我都會多去幾次，感受已經買少見少的老酒樓的氣息。就因為地方已舊，也是做地區生意，龍門並沒有漂亮的裝璜，有時候在牆壁邊，窗戶邊還會積聚了塵垢。不過，為了吃到這些實在的老味道，外在環境是如何，我都不會受影響的。